close

土銀架空同人文,

掺入大量各種妄想當佐料,

請依照說明酌量服用。

 

雖然說夏天就是要吃西瓜,但我不喜歡吃西瓜...(´・_・`)

 

 

 

 

 

 

湯鍋裡的液體正咕咚咕咚地冒泡,切塊的馬鈴薯與紅蘿蔔在黃褐色的水面上載浮載沉,打工巫子用湯杓攪拌著咖哩,濃稠的醬汁、柔軟的雞腿肉、鬆軟的馬鈴薯、煮得軟爛的胡蘿蔔,只要淋在剛煮好的白米飯上,便是豐盛的咖哩大餐,此時若再鋪上一片起司…,光是想像今天的晚餐就讓銀時有些迫不及待。

 

「喂,有人在嗎!」神社位於小鎮邊緣的山上,午後應是靜謐而平穩的,但吆喝聲卻將樹梢鳥群嚇得飛起,麻雀逃進了蔚藍的天空,還帶著慌亂的啼聲,但這陣騷動卻沒能驚動打工巫子,他選擇守在爐前,一心不亂的盯著爐火,免得咖哩被燒得焦糊。

 

「有客人來了,還不快點出來迎接!」男人的聲音不僅沒有停止,語氣還越來越放肆,要不是四周沒有其他人家,鄰居肯定會上門抱怨的,打工巫子皺著眉用湯杓攪拌鍋內,再次確認燉煮得恰到好處之後,銀時這才關上爐火,打算去會會那個在神社叫囂的無禮之徒。

 

「是誰啊?」銀時沿著木長廊往庭院走去,他才剛轉過彎,便看見一頭黑髮的男性鴉天狗正立於空中,對方雙手抱胸表情傲慢,身後一對羽翼緩緩開闔,使得他的身體微微地在半空中上下浮動。

 

「你要找土方嗎,他不在喔。」銀時將洗過的手在圍裙上擦乾,隨意應答著想打發來人,但那漫不經心的態度太過明顯,反倒惹得男人發怒,「我知道了,你就是那個巫子吧!」男人模樣並不起眼,態度倒是特別囂張,「就算我是,那又關你屁事。」面對突然衝到面前大吼大叫的傢伙,銀時可沒打算用上一點點禮貌,「有客人特地來訪,雖說主神不在,你就算不依正禮迎接,也不該穿著圍裙出來見客吧!」男人自顧自的批評一通後,還哼了一聲,「真是的,現在的巫子真是越來越不懂禮數了。

 

「你說的對。」銀時臉上不帶情緒,只是平靜的回答,「看來你是土方認識的人吧,那我的確應該要客氣一點才對。」銀時將手伸到背後,他解開綁帶,彎腰將廚房圍裙放在神社的木頭長廊上,「知道就好,我可是…。」黑髮男人正要得意的彎起嘴角,神社巫子便瞬間蹬地而起,他跳得老高,將那毫無幹勁的臉湊到對方面前,「但是你說話的時候,頭抬得太高了吧。」男人還來不及吃驚,他的頭顱就被神社巫子用力一把抓住,隨及,他便隨著銀髮男人的重量往下墜落。

 

土方展翅在空中飛翔,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顯得心情相當愉悅,今日神明集會來的人不多,所以總得拖上幾個時辰的冗長會議,今天也就早早的解散,好不容易多出了一整個下午,土方便打算早點回到神社去,和巫子一起將白日過得安詳又舒適,但他才剛看見山上神社顯眼的朱紅鳥居,下方便傳來一聲慘叫,土方不及細想,連忙壓低身體俯衝,他直接在客廳外的庭院落地,好確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唷,土方你回來啦。」銀時悠哉的舉起手,向回家的土方打了招呼,「你沒事…吧?」土方才剛在鋪滿白色碎石的地面上站穩,就忍不住開口發問,因為眼前的光景實在太令人困惑,一個男人正被打工巫子壓制在走廊上,不僅頭被狼狽的夾在銀時的臂彎,整個人更是被扭轉成奇怪的姿勢,發出了不絕於耳的慘叫。

 

「山崎,你怎麼會在這裡?」土方好不容易才從凌亂的瀏海下看到了那人的長相,「這個超沒禮貌的人是你的熟人?」銀時揚了揚下巴,卻又將山崎的手往反方向繼續扳動,男人叫得更加痛苦,但土方卻只是看著銀時回話,「算是認識很久了。」「在你們繼續聊天之前,可以先救救…我…啊啊啊啊啊!」山崎才剛開口,他的手便往奇怪的方向又伸展了幾公分。

 

「所以,他做了什麼?」大概能猜到是惹惱了巫子所致,但土方還是開口詢問,「這傢伙突然跑來指著我的鼻子說了一大堆沒禮貌的話,像這樣的人才是真的沒禮貌吧!」「那是因為沖田他…,啊啊啊,要斷了!要斷了!」山崎正想開口辯解,銀時就洩憤似的抓起他的小指用力往後扳,「先讓他好好解釋一下吧。」自家巫子被冒犯讓土方有些不悅,但山崎不小心說出的關鍵字八成才是這次混亂的起源。

 

「好吧,不然他太吵了。」既然土方開口,銀時便爽快的鬆開手,畢竟一直保持袈裟固也是挺累的,見壓制住自己的力道減輕不少,山崎連滾帶爬逃到了土方身旁,「太好了,謝謝…。」「那麼,現在就請你好好說明一下,為什麼會突然跑來對別人的地盤指手劃腳的吧。」低沉的聲音壓迫著氣壓,山崎驚得身體一顫,只得緩緩抬頭以眼角察看,土方一雙銳利的眼彷彿要釘在自己臉上,而那張沒有半點笑意的臉,簡直就寫滿了殺意。

 

「不是我自己要這麼做的啦!」那個虐待狂肯定預料到事態會如此發展的吧,眼見自己已經一腳踏進地雷區內,山崎顧不得被沖田要求保密的事,只得一五一十將事情從頭全盤托出,畢竟他原先只是來替松平老爹送信的,誰知道會攤進這種倒楣事裡。

 

松平老爹在鴉天狗裡是最為年長的存在,偏偏也是最喜歡使喚別人的一位,山崎恰巧經過書房門口,就被吩咐將信轉送給土方,這也不是什麼難事,所以山崎在答應後偏偏遇上了那位過於順從本性,熱愛惡作劇的少年。

 

「『神社巫子言行不敬,見面時務必給他點教訓,好重振鴉天狗一族的威風。』至少…沖田是這麼說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山崎連忙低頭道歉,心裡也忍不住懊悔,要是自己早先將土方新得了伴侶和神社的巫子聯想在一起的話,就算有把柄在沖田手上,他也不會貿然行事。

 

「你怎麼看?」畢竟是熟識的人,土方知道山崎沒有太多惡意,但能不能輕易饒過對方,得由當事人來決定才行,「你有事要找土方對吧,那就到客廳去吧,又不是篝火晚會,大家在走廊上圍著說話也太奇怪了。」銀時將眾人趕進客廳,好多要了點時間想一想。「我來吧。」待眾人入坐之後,土方便搶在銀時之前起身,他看了山崎一眼後,這才離開房間去準備滾水與茶葉,土方不悅的眼神讓山崎更加不安,他有些無助的頻繁左右察看,顯然有些不知如何是好,總之,道歉是不會錯的吧。

 

「剛才的事情真的很抱…。」「啊啊,算了。」銀時見他又要低頭,便出聲阻止,「反正我也拗了你的小指,就算扯平了吧,吉米。」對方死命道歉,讓銀時簡直有了自己才是壞人的錯覺。

 

「謝謝,但是我是山崎,不是吉米。」山崎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糾正對方,「那個,關於土方那邊…。」「他怎麼了?」銀時打開桌上的零食盒,將一片煎餅放在山崎面前後,自己也吃了起來,「他會消氣…吧。」山崎吞吞吐吐的回答,讓銀時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沒事的啦,你也太擔心了吧。」銀時笑了擺了擺手,顯然不覺得這是件要緊的事,「那是你沒看過他生氣的樣子,土方要是真的動了怒,就連大人也會嚇哭的。」山崎小心的看了看左右,深怕面容如鬼的土方現在就站在他的身後。

 

「會嗎?他滿好說話的吧。」銀時下意識的回答著,惹得山崎忍不住苦笑,「大概也只有你會這麼覺得了吧。」「那他生氣起來是什麼樣子?」見山崎說得如此認真,銀時反倒好奇了起來,「嗯…,上次他…。」

 

「喝茶。」裝滿液體的瓷杯被用力擱在山崎面前,滾燙的茶水被強大的力道撞得漫過了杯緣,隨及又安然落回杯中,不住的搖晃著,山崎收到不要多嘴的警告後,只得從袖中將信掏出,好生硬的轉換話題,「啊,對了這是松平老爹讓我轉交給你的信。」「又是跟栗子有關的事嗎?」銀時好奇的問,「不是,這次可是好消息呢。」山崎將金紅色的信封推至土方與銀時的面前。

 

「豐收祭啊,這以往都是由松平老爹參加吧?」土方沒有打開信封,直接將以金漆畫著貍貓的紅色邀請函放在打工巫子手上,「這我就不清楚了,老爹只說讓你們兩個替他赴會。」見銀時已經讀起裡頭的邀請函,土方便體貼的為他說明,「狸貓一族每年都會舉辦豐收祭以祈求好運,因為他們生性好客,總是會廣發請帖邀請各方神明一同慶祝。」

 

「欸,那不是很有趣嗎?」銀時忍不住發出如此感想,說到貍貓和祭典的話,應該是在滿月下敲著肚皮跳舞吧,就像小時候在繪本裡看到的那樣,「要去嗎?」土方察覺了巫子的想法,「…去!」雖然出席正式場合不比待在家裡自在,但要是能看見毛絨絨的狸貓跳舞,那點繁文縟節似乎也就還能忍受。

 

「那就去吧。」土方笑得將兩眼彎成了月牙,山崎連忙別過臉去,好將土方與平常截然不同的模樣從腦海中抹去,「那我就這麼跟松平老爹回覆了。」山崎邊說邊從衣袖中掏出黑色的小匣,「雖然不是什麼貴重的東西,但聊表我的歉意。」

 

「這是什麼?」推到銀時面前的木盒,盒面上的透明漆微微發亮,紅色的細繩將盒身綑起,並在上頭打了個別緻花樣的繩結,「是上貢的糖果,聽說你喜歡甜食,對吧。」面對山崎的發問,銀時並沒有回答,他打開盒蓋,裡面滿滿的堆疊著五顏六色的糖球,他好奇的拿起一顆粉紅色的對著燈光察看,居然是半透明的,糖果被光線發出奇特的光芒,簡直就像是滿盒的玻璃珠。

 

「喔,謝啦,吉米。」銀時將糖球放進嘴中,是鮮甜的草莓氣味,以及高級砂糖溫潤的甜味,「你喜歡就好,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山崎啊。」「茶都冷了吧。」土方提起茶壺往一口都沒喝的杯裡添加,山崎詫異的看著滿得根本端不起來的茶杯,土方卻只是平靜的看著他,「哈哈…,你喜歡就好,那麼我也差不多也該走了。」山崎可不想再被牽連土方的善妒牽連,他低頭啜飲了幾口溫茶,這才有辦法端起杯子,隨及一股作氣的將溫茶飲盡。

 

「你不是才剛來嗎?」銀時出聲挽留,山崎卻直接走到了廊邊,「我突然想起還有事,有空再來、有空再來。」山崎連頭都不回,一面告辭一面在走廊邊用力一蹬,躍至空中之後,他便振翅飛離了神社。

 

「他也走得太匆忙了吧?」銀時又拿起一顆藍色的糖球,但他剛放到嘴邊,又不捨的放回了匣中,「大概是有急事吧。」土方一面回答,一面將客人留下的空杯放回了托盤,「是嗎,我本來還想留他下來吃晚餐的,順便還能幫我試試咖哩的味道。」銀時這句話聽得土方忍不住皺眉,「我幫你試就行了吧。」「你什麼都說好吃,根本沒有幫助吧,啊,不然叫總悟來好了,反正我還欠他一頓飯呢。」不論銀時是出於無心,亦或故意調侃,土方可一點也不介意表達出自己的不悅。

 

「又不會把你那份也吃了。」銀時忍不住伸手,想解開神明大人緊皺的眉頭,但他才剛前傾身體,便被土方摟住了腰際,土方沒有說話,只是趁隙欺上巫子的唇,順道將對方嘴裡殘留的甜味給嘗了個遍,銀時本想將對方輕輕推開,但想到神社裡只剩下兩人,便將手滑過土方身側,自背後將戀人抱個嚴實。

 

「…要出席宴會的話,是不是得做一件正裝啊?」打工巫子好不容易才從土方身上起來,他偷偷擦去嘴角的口水,這才佯裝鎮定的問道,畢竟就連高級餐廳都會有服裝要求,神明的宴會怎麼想也不能穿著棉上衣和寬褲去赴會吧。

 

「你想穿什麼都可以。」土方的答案並不出乎意料,但不是銀時現在需要的回應,「我是很認真的在問啦,那可是別人重要的豐收祭,我總不能和平常穿得一樣吧。」「以神社的巫子來說,正裝就是…。」土方正要回答,卻被銀時唐突打斷,「算了,你不要說話,我已經知道答案了。」銀時張著死魚眼,一臉不悅的盯著土方,「所以緋絝的確是最合適的選擇,對吧。」壞心眼的神明大人故意將答案給說了出來,「如果你不想穿巫女服的話,穿著婚服也是很合適的。」

 

「不是說了讓你閉嘴嗎。」銀時沒好氣的要捂住土方多話的嘴,卻反被對方一把拉入懷裡,銀時趴在土方身上,仍未放棄掩住土方雙唇的舉動,土方被掐著臉頰,嘟囔著擠出了話,「鎮上有服飾店,要是沒有合意的,那就做一件吧。」這句話咬字模糊不清,卻比前面那些胡說八道要有用得多了。

 

這不是能好好的給出建議嗎,銀時嘆了口氣後,乾脆從土方身上站了起來,氣也消得差不多,「好吧,那就順便去超市買包起司片吧。」「走吧。」土方與銀時拿著錢包,在玄關穿過鞋,拿起要繳回派出所的傳閱板後,他們便一同穿越神社鮮紅的鳥居,沿著長長的石階梯緩緩降下,直至地面後,神明大人與打工巫子走進了居民生活的小鎮裡。

 

將認領了兩人份贊助的傳閱板繳回派出所後,兩人往商店街的方向走去,關於服裝的選擇,兩人邊走邊討論了起來,此次為氣氛較隨意的飲宴,土方自己也只打算穿便服出席,但雖說如此,銀時總覺得至少該能與土方的衣服搭配,於是他順理成章的放棄了租屋處衣櫃裡應付論文口試時買的便宜西裝,畢竟穿在身上時那彆扭的感覺,銀時現在仍記憶猶新。

 

「不如做件和式的外衣吧,這樣在神社裡穿也很合適。」這樣土方不論穿上黑色山伏,或日常的便服,銀時的打扮也不會太過突兀,「那倒簡單,讓吳服店給你量身作一套吧。」土方邊為巫子帶路邊聊起了那家吳服店,在這個鄉下的城鎮若是要買件衣服,大家幾乎都會到那間傳承了三代以上的吳服店去,讓只看一眼就記得所有客人尺寸的老老闆為自己訂作喜歡的款式。

 

「但是現在很少人穿傳統服裝了吧?」銀時忍不住問道,據他所知,小鎮上有幾間連鎖品牌的成衣商店,別說居民們了,就連他自己都趁特價時在那裡買過幾件褲子,至於土方口中的吳服店,就連位置在哪裡,銀時都不太清楚。

 

土方聽言突地停下腳步,銀時不明究理的回頭看他,「那是五十年前的事了,現在早已不復盛況,店面也由下一代接手了,往這邊就到了。」土方再次為巫子帶路,銀時跟在他的身後從商店街拐進了小巷,土方雖然說得平靜,但心裡會不會有一絲的感慨呢,銀時就算再好奇,但也識趣的沒有多問,畢竟神明的寂寞,似乎不是凡人能夠碰觸的話題。

 

拐過彎後,在稍稍遠離商店街的巷弄裡,銀時一眼便能看見吳服店字跡模糊的招牌,從擦得不落一塵的明亮落地窗望去,那個充滿歲月感的空間裡擠得色彩繽紛,似乎就沒有不存在綢緞的地方。銀時仍在觀看窗邊那些做工精細的衣裳,土方便已將顏色古舊的店門推開,上頭懸掛的銅鈴隨著響動,發出了清脆的鈴聲。

 

「歡迎光臨。」略有年紀的婦人坐於長型櫃檯,她的招呼引得檯前的客人轉頭察看,「哎呀,這不是銀時嗎,你怎麼也來啦?」面容和善,笑意盈盈,正與店主閒聊的人居然是鈴子奶奶,而土方也在察覺的瞬間,直接隱去了身影。

 

「午安,我是想來做件衣服的。」銀時連忙向自己的雇主打了招呼,「午安,我來修理外套順便和順子,啊,就是她聊聊天這樣,剛好聊到你了呢。」鈴子比向店內另外一名女性,對方短髮捲翹,面容嚴肅,和鈴子奶奶簡直是兩個模樣,「鈴子說想替你做幾件衣服。」順子師傅用銳利的雙眼打量著目標,那樣的注視讓銀時有些不自在,畢竟砧板上的魚並不會覺得躺起來相當舒適。

 

「我本來還想打電話讓你過來一趟,這不是剛好嗎。」「先量身吧,詳細要求等會再說。」兩個老太太一搭一唱,絲毫不給銀時任何反對的機會,「仔細想想,衣櫃裡的衣服已經夠我穿了,所以我就…。」操控權已經不在自己手上了,銀時退了兩步,卻撞上了堅硬的物體,他回頭一看,居然是恰巧站在身後的土方。

 

「讓開!」銀時用無聲的口型向擋路的神明大人喊道,但土方居然搖頭,並且握住銀時的肩膀將他往前推,「這樣不是很好嗎,剛好能將事情完美解決了呢。」土方的笑意此時聽來份外清楚,「你這個…!」銀時的髒話正要出口,順子師傅便已經到了面前。

 

「先量身,想要什麼款式等會再說。」她擺了擺手,一位老先生便開始用布尺為銀時量身,銀時嚇了一跳,根本不知道這人是什麼時候出現的,「那是順子的丈夫,是店裡的裁縫助手。」土方的聲音在腦中響起,銀時這才想起來,當他們入店時,這位瘦小的老先生似乎本就在店內,只是兩位婦人的存在感太過強烈,他便顯得格外安靜了,而當銀時仍沉浸在回想中時,老先生早已回到櫃臺前,一一將身體各部位的尺寸細細寫下。

 

做不做衣服和付不付錢由不得銀時選擇,但顏色和樣式似乎還是能自己決定的,銀時鬆了口氣,在和順子師父討論一會後,打工巫子選了件型式與神明大人類似的深色衣裳,並多做了件外袍搭配,方案既已定案,老先生便迅速的畫起了版型,見兩位婆婆則仍沒完沒了的聊著天,銀時便隨意找了個藉口,像是脫逃似的,躡手躡腳的溜出了吳服店外。

 

「真是的,這也太剛好了吧。」等到走得足夠遠後,銀時才忍不住嘆氣,「反正本來就是要做衣服的,這下不就解決了嗎?」土方提步趕上,但他才剛開口,就讓銀時想起對方剛才那副幸災樂禍的模樣,「你閉嘴啦。」銀時氣得對他大吼,但土方卻只是牽起對方的手,笑得滿面愉快,「唉,你還是幫我找找起司片吧。」銀時根本拿這傢伙沒辦法,他只好鑽進空調冷冽的超市裡,與土方在貨架與貨架之間散步。

 

「啤酒在特價,要拿嗎?」冷藏櫃中的銀色鋁罐就連神明大人都難以抗拒,「好啊。」銀時正看著各種起司片研究著有什麼不同,既然有了酒,那就得有下酒菜,他們又買了些花生、杏仁小魚之類的簡便零嘴,絲毫不顧可能會穿不下訂製衣服,往購物籃中增添了不少夜晚的愉快。

 

「小銀,你們出來買東西啊?」神樂的大嗓門,即使距離老遠也聽得一清二楚,「我想做件衣服,順便買些晚餐的材料。」比起回答問題,銀時明顯更熱衷於研究玻璃櫃中的甜點,「啊,是去了縫紉店對吧,我的這件圍裙也是順子奶奶幫我做的喔,你看,很可愛吧。」神樂一邊說一邊得意的展示身上顧店用的日式圍裙,「嗯嗯,很可愛喔,今天推薦什麼甜點啊?」「你根本就沒抬頭看吧,小銀你這樣太敷衍了!今天艾草麻薯特價啦!」神樂一邊抱怨,一邊盡責的推銷著今日特賣的品項,「因為你穿起來一定很好看啊,給我兩個、不,四個紅豆的好了。」銀時頭也不抬的指向玻璃矮櫃中草綠色的渾圓糰子,「真是的,小銀你這樣會不受歡迎喔。」神樂嘟著嘴的將包好的甜點遞了過去,並將找零也放在銀時手中,「再不受歡迎點的話,那會更好。」一直保持沉默的土方突地開口並順勢將手擱在了銀時的腰上。

 

「隨便啦,你們好就好了。」神樂用死魚眼看著面前的笨蛋情侶,「不,一點也不好。」銀時沒好氣的將土方的手拍開,喧鬧的聲音連房頂上的麻雀都嫌棄的飛開,三人又閒聊一陣後,土方和銀時才與少女告別,閒散的回到位於山上的神社去了。

 

「啊啊,好像吃得太飽了。」銀時摸了摸自己有些鼓脹的肚皮,發出了感慨的聲音,「你的確吃得滿多的。」土方將沾染著咖哩顏色的餐具疊在一起,打算收拾收拾吃過晚飯的桌子,「你還不是跟我一樣吃了三大碗。」銀時笑罵道,他們起身收拾了桌面,並一同將數量不多的碗盤洗淨,他們安逸的留在客廳看著電視節目,讓山上的夜晚雖充滿了鳴蟲與主持人的笑聲。

 

順子正在店裡忙碌,巨大的桌面上滿是剪裁下來的細碎布料以及長長短短的線頭,她將連身裙從縫紉機拿下,轉頭披在身後的裁縫人台上,假人只有半身,卻無妨它將帶著可愛花紋的洋裝穿得好看。

 

順子滿意的點頭,隨即伸手一捲,將客人訂製的兩件裙子都折成了方形,她抬頭看向店外,日光將一切都映得橘紅,就像是正在燃燒,她本就是個急性子,見天正黃昏,便拿出包袱布將成品裹好,這位客人住得並不太遠,就在小鎮的邊緣,現在出門的話還能來得及回來吃晚飯。

 

「我去送貨,等會回來。」順子師傅往店內喊過後,便朝往大門走去,「天晚了,明天再去吧。」瘦小的男人從店面後方走出,喊住了自己的妻子,「沒關係,我一下就回來了。」順子剛將店門給推開,丈夫便跟了上來,「那麼,帶上燈吧。」他遞出一只帶柄的提燈,上頭不僅有著吳服店的名號,外表更是古舊的正如它的資歷,已經歷了許多代裁縫師傅的傳承。

 

「不必了,外面路燈很亮的。」順子不待對方回答,便逕自走進了街道,她走出幾百公尺後才覺得有點好笑,那個男人從進店裡當學徒到成為自己的丈夫,數十年來事情無論大小,幾乎沒有反對自己意見的時候,今天怎麼會突然如此反常,順子想到這裡便加快了腳步,好讓那人別過度擔心。

 

現在剛是晚餐時間,蔬果店、肉攤之類的店家在白日的忙碌後早已休息,但餐廳、超市這類商店,則正火力全開的運作,以迎接一批批的家庭客群。順子往商店街的前端前行,她在這個小鎮實在是住得太久了,每走幾步便能碰見認識的居民或店員,順子偶爾點頭示意、偶爾和對方招呼兩句,但即使如此,她仍毫無阻礙的穿過了懸掛招牌的鐵拱門。

 

穿過拱門之後,她才終於聽見了夜蟲的啼鳴,在這個鄉下的城鎮裡,只有商店街裡是熱鬧的,住宅區裡就連燈光都已經回到家裡,照暖了客廳或房間,但路燈仍盡責的站在路邊,將柏油路映出了等距白色的圓圈,就像是在緞帶上鑲了珍珠似的,一個,然後再一個,將黑色的道路裝飾得有些可愛。

 

順子穿越了溫馨的住宅區,認出了某個街角,彎過去後再行上五分鐘,她就能將商品交給客人,然後回家吃飯,此處位處小鎮邊緣,所以路燈較為稀少,但今夜有著淡薄的月光,並不妨礙順子辨認道路,她大步彎過轉角,然後就突然停下了腳步。

 

白色的物體突然出現在鼻尖之間,嚇得順子突然止步,她困惑的退了幾步,這才發現出現她差點撞上的是道潔白的牆壁,但順子相當肯定這裡本來該有條寬路,況且在小鎮上任何消息都流通的很快,就連山田家修整了廚房她都知道,改變道路格局這種事整個商店街不可能沒人討論。

 

順子大膽的用手去摸,白色的牆面摸起來冰涼涼的,有著水泥粗糙的觸感,和一般牆體似乎沒什麼不同,牆的高度則略比人高,不是她能翻過去的高度,順子只花了幾秒,便決定找找牆上是否有能供人通行的小門或縫隙,她大步往前快走,沿著白牆尋找水泥壁的邊緣,但不管她怎麼走,卻連牆的邊緣都沒能看見。

 

順子突然發現四周過於安靜,那些連綿不絕的蟲鳴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停了,這裡沒有路燈,能夠映亮眼前的月光薄得像是隨時會熄滅,她突然有些心慌,黑暗,似乎就要來了。

 

「算了,回去吧。」順子也不知道是說給誰聽的,她的聲音大得像是給自己撞膽,但當她回頭,眼前卻只有一片漆黑,似乎有腳步聲往自己逼近,順子慌得幾乎要叫出聲,卻看見遠處一團鵝黃色的光球往自己走來。

 

「我們回家吧。」矮小的男人握著吳服店的提燈,未到妻子面前,便輕聲說道,「宏…。」順子剛要開口喚他,便被丈夫以手勢示意她噤聲,他拉住驚魂未定的順子,兩人一同掉頭回去,說也奇怪,剛才還是什麼都沒有的黑暗,在男人的帶領之下,卻變回看慣了的街道,他們一路緩走,沒有對話,直到回到位於裁縫店後的住家,丈夫才為她端來一杯熱茶。

 

「會太燙嗎?」男人平靜的問,「…剛剛好。」順子被茶水燙得縮了縮舌頭,卻也因此回過魂來,「那就吃飯吧。」他將剛才準備好的飯菜端上桌,順道扭開瓦斯爐開關,將鍋中炒到一半的青菜給完成,順子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轉頭為兩人都添了半碗飯,餐桌上閒談與進食交錯著進行,但就是這樣和平常無異的模樣,卻讓順子感到份外的安心。

 

銀時在中午後便接到來自吳服店的電話,順子師傅的手腳極快,不過下訂一天,便已將衣服給縫製妥當,想讓銀時下去試穿看看,反正今日也沒有什麼事情要做,銀時拿上錢包便和土方沿著長長的石階散步,路邊的蝴蝶木已經盛開,枝頭開滿了蝴蝶一般的粉藍色花朵,微風吹得蝴翅一陣一陣的,似乎隨時都要飛向天空似的,兩人站在樹下對花樹指指點點了一番後,這才心滿意足的進到商店街去。

 

吳服店裡依舊是兩位女士的組合,為了避免麻煩,土方在店外便隱去了身影,銀時才剛開口問好,就被鈴子奶奶催促著去試穿,銀時只得抱著衣服走到用布簾隔開的更衣間裡,他對日式服裝並不太熟悉,在硬跟進來的土方幫助之下,這才好不容易穿好。

 

「如何?」狹小的更衣間裡並沒有鏡子,銀時悄聲詢問身邊的男人,「很好看。」沉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卻惹得銀時沒好氣的吐嘈道,「我是要問你合不合身啦!」「順子的手藝很好,你不用擔心。」銀時沒打算再聽神明大人的辯解,他直接掀開布幕,走到全身鏡前確認自己的身姿,黑色的日式和服,和肩上披著的白色外袍形成對比,而衣擺和袖口別緻的淺藍雲紋花樣,則使形象更加靈活。

 

「有需要修改的地方嗎?」順子師傅直盯著銀時的臉,沒打算放過他任何一點表情,「沒有,穿起來非常舒適,謝謝師傅。」銀時才剛道謝,土方便摟上了他的腰,「就這樣直接穿回去吧?」像是在邀請些什麼似的,神明大人的聲音聽起來格外的煽情,銀時沒有吐嘈,直接在對方手背上用力一拍,啪地一聲,疼得土方連忙抽手直甩。

 

「怎麼了?」響聲在安靜的店裡格外的明顯,引得坐在櫃台前閒聊的鈴子奶奶回頭關心,「沒、沒事,對了,這個衣服…。」銀時連忙拿出錢包,打算轉移對方的注意力,「鈴子付了。」順子往鈴子的方向點了點頭,「就當是給年輕人的零用錢,老太婆也只有這點興趣了,你就不要拒絕了。」鈴子奶奶的反應極快,在銀時開口之前,便已堵上了可能的推卻之辭,「那就謝謝妳了。」事已至此,銀時只得鎮重的向她道謝。

 

換下的衣服被打包在包袱布中,銀時拿過包袱本想告辭出門,卻被一句話給停住了腳步,「順子她昨天遇到了怪事呢,你們想聽嗎?」「那肯定是我看錯了,沒什麼好說的。」順子師傅才剛回絕,鈴子卻一點也沒打算放棄,「就當作是聊天嘛。」「唉…,能幫我泡些茶嗎?」順子嘆了口氣,只得往後方喊道,誰讓她從學生時期便說不過這個好友。

 

沒過多久,上次也看過的男人便端著托盤出來,他將茶杯依序放在妻子、熟客,就在他要將最後一杯茶放在客人面前時,他端起茶杯,表情卻突然有些慌張,銀時以眼角看去,助手先生分明與隱身的土方對上了眼,「謝謝你的茶。」銀時連忙接過茶杯,老先生點了點頭,便神情複雜的回到店後去了。

 

銀時有些擔心老先生的反應,但順子已經開始說話,所以他將注意力轉回前方,那個昨晚發生的奇遇的確很像故事,不僅鈴子奶奶,就連銀時也聽得津津有味,三人就順子的敘述隨意的閒聊著,待話與茶都已經盡了,銀時這才向兩位女士告辭,重新走回街道。

 

「怎麼了?」「我只是在想,那是不是什麼精靈鬼怪造成的?」銀時自走出吳服店後許久,總算開口說話,「你猜得沒錯,那是種名為塗壁的妖怪,它會化成一道牆壁,使過路之人無法通過。」土方向打工巫子解釋道,「那…不用處理嗎?」「為什麼?它沒有做任何壞事,那只是它的習性而已。」土方的反問讓銀時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難道就只是因為它給人類帶來了不便嗎?」土方海藍色的眼眸著異樣的光芒,讓銀時停下腳步,神明大人這才發覺自己說得太重了。

 

「想去看看嗎?今晚應該還能見到。」土方以雙手輕輕握住了銀時的右手,聲量則比平日弱了幾分,「好啊,反正晚上也沒什麼事。」那大概是對方表示歉意的方式吧,神與人的看法本就有所不同,銀時早有此感,既然如此,就給對方一個台階吧,「那就走吧。」土方彎起嘴角,兩人間的氣氛一轉,變得溫暖且相當柔和。

 

「所以你們要去哪裡啊?」似曾相識的聲音在身後響起,銀時轉頭一看,紅髮的少女正一邊吃著肉包,一邊看著自己,「妳為什麼會在這裡啊!」打工巫子嚇得不輕,連忙將土方的手給甩掉,「因為這裡是商店街啊,爸比在看店,現在是我的休息時間喔。」神樂將最後一口肉包吃進嘴裡後,仍不放棄的繼續問道,「你們要去做什麼有趣的事嗎?我也要去。」

 

「呃…,那可能有點…不方便。」要是簡單的妖怪觀光還好,但要是出了什麼意外,變成神妖大戰的話,銀時怎麼想都不覺得能再用魔術那招來搪塞土方的神明身份,「喔,我知道了,是約會吧,那我不去了。」神樂說得乾脆,卻反倒引得銀時哇哇大叫,「才不是約會!妳要來就…。」土方反應極快,他從袖中掏出對摺過的紙張,放進了少女的手中,「妳能不能,就當不知道這件事呢。」

 

「這家肉包很好吃喔,剩的都給你們,我再去買就行了。」神樂將手裡的紙袋強行塞進銀時懷中,隨即便蹦蹦跳跳的離開了現場,她熟練的從小巷鑽出,一下就站在了中華包子店的門口,「老闆,菜單上的都給我來一個,不,三個好了!」自己早就想要這麼點餐一次了,神樂開心的將剛才從土方那裡拿到的鈔票交給店主後,拿著五個大紙袋和幾個銅板,滿意的往家的方向回去了。

 

「你這樣不就像是我們真的要去約會嗎。」銀時抱著暖呼呼的點心紙袋,語裡有著些許埋怨,「在夜裡外出散步不也是一種約會嗎?」土方明知故問,隨即邊被一個肉包給塞進了嘴裡,「你還是閉嘴吃東西吧。」銀時沒好氣的說道,「這家雖然剛開幕沒多久,但味道很好喔。」土方咀嚼著吞下,並將剩下的拿在手上,「真的?我來試看看。」銀時迫不及待的拿出袋中最後一個肉包大咬一口,柔軟多汁的豬肉頓時佔領了味蕾,簡單的配料反而感覺親切,雖然調味較重,但薑末發揮了提味的功用,讓人一口接一口的,不吃完一個就不覺得滿足。

 

「真的很好吃耶,等等,你說最近開幕,是多久以前的事情?」銀時吃完點心後,這才想到要問,「嗯,大概是二十年前了吧。」土方思考了一下之後給出了回答,「那對一般人類來說,不能叫最近,好嗎?」銀時忍不住吐槽道,「是嗎。」土方倒不是很在意,他掏出手帕遞給銀時,好讓他擦擦無處安放的油膩手指,「謝啦。」土方接回手帕,自然不可能再放回袖中,他輕輕彈指,便使其回到山上神社的洗衣簍中。

 

行程雖定,但卻仍有大把的時間,兩人回到神社,洗衣、掃地、澆花,將日常瑣事做盡後,卻才剛要傍晚,銀時簡單的準備了晚餐,在將大碗放在土方面前時,這才突然想到要問。

 

「我是不是該放片豆皮啊?」銀時看了看自己碗中的高湯烏龍麵,忍不住開口,「要說的話,我還比較喜歡豬肉或雞蛋。」「這次來不及了,下次吧,所以真的不要豆皮嗎?」銀時給自己和土方都倒了杯水,「為什麼…,啊,那是狐狸好嗎,我可是鴉天狗。」神明大人這才察覺巫子的明知故問,「聽說烏鴉喜歡吃水果,冰箱有西瓜喔,晚餐後可以吃。」銀時哈哈大笑,故意這麼說道,「西瓜的話,倒是也很符合這個季節。」土方倒也懶得再爭論下去,免得烏龍麵變得軟糊,他們互道一聲開動後就埋頭大吃,直到鼻頭有些微汗水冒出,他們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筷子。

 

「啊,好飽啊。」銀時摸了摸肚皮,隨手用遙控器將電視轉開,想找個節目打發時間,當他放下遙控器時,將碗筷收拾去廚房的土方卻快步走了進來,「銀時。」「怎麼啦,要吃水果了嗎?」銀時早已側臥在榻榻米地板上,以手撐臉給自己找個了舒服的姿勢,「要走嗎?」「走。」土方不必細說,銀時便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在地上用力的伸了一個懶腰,隨及跳了起來,打工巫子走出客廳,張開翅膀的烏天狗已在廊邊等他,兩人快速飛離神社,直往下方的小鎮而去。

 

神明大人沒有飛向昨晚順子遇見怪事的方向,而是直接飛往了小鎮的另一邊,「我們走一段吧。」土方雙足落地後,這才將打工巫子放下,銀時離開對方的懷抱,這才發現此處似乎離上次神樂夢遊的地方不遠,他指向遠方那個無人居住的日式大宅,土方便會意的點了點頭,就算以這個鄉下小鎮的人口密度來看,這裡也算是相當偏僻,在土方的帶路之下,兩人安靜的在幾乎沒有月色的夜裡裡散步了幾分鐘。

 

「我們還要走多…?」銀時邊邁步邊轉頭發問,土方突然一把將他拉住,然後才開口說話,「小心。」銀時回首往前望去,只見白色堅硬物體就出現在他眼前幾步之遙,銀時好奇的將手伸至半空,他向土方投去一個眼神,在得到點頭後,這才安心的將手掌放在白色平面上。

 

那是堅硬冰冷的平面,看起來似乎還略有厚度,銀時試著用力推擠,但那片白色仍紋風不動,不管怎麼看,面前這個形狀方正的東西,就像是一堵牆壁。「塗壁就是這樣的妖怪,你現在看過了,以後遇上了便不會慌張了。」土方聽完銀時的感想後,便平靜的說道,「反正你都在,我也沒什麼好慌張的。」銀時本想如此回嘴,卻硬是憋著沒說出口,「是說,牆的另外一面是什麼樣子啊?」銀時指著白牆問道,「我沒有留意過,但趕走塗壁的方式我倒是知道,就是…。」土方正要續著說下去,便被戀人打斷了話頭,「等等,讓我試試。」越是神秘,打工巫子越是被挑起了好奇心,據順子師傅的描述看來,繞到牆後是不可能的了,那麼…。

 

「嘿!」銀時輕輕一蹬,便要翻越牆壁,但當他的右手要攀上頂端時,牆頂突然往上暴漲數尺,銀時沒意料會如此發展,手便落了空,在無處可以著力的情況下,他便沿著牆面滑回了地上,「我就不相信翻不過去!」銀時往後退了一小段距離,隨及跑了起來,他在牆前高高跳起,並將手伸得老長,但誰知牆體居然還能再高,遠遠超出人類所能搆及的距離,但此時打工巫子已身處半空,他無處著力隨時就要摔落,土方著急的正在彈指相助,銀時便以腳在牆上一蹬,整個人在空中翻了一圈之後,安穩的站立在地上。

 

「要聽答案了嗎?」見對方又跳了幾次都沒能成功,土方忍不住發話,「等等,我還有最後一招。」銀時湊到土方耳邊,嘰哩咕嚕的說了幾句話,「我是沒問題啦。」「那就來吧。」打工巫子踏上神明大人的腳背,隨即將自己深深埋入對方懷中,好將重量分散到其他地方,土方則伸出手將對方摟得嚴實,隨即下一秒,他便展開翅膀,突地往上飛起。

 

塗壁像是沒有預料到這招,他遲了幾秒才跟著將牆體拔高,白牆貼著兩人快速衝高,像是展開了一場競賽,土方當然不願落於下風,專心往上攀高,塗壁努力伸長身體,雖然幾次似乎就要超過土方,但終究漸漸被拉開差距。

 

「能再快一點嗎?」彷彿要能看見牆壁的頂端,銀時忍不住著急的問,「別說話,會咬到舌頭。」土方剛一說完,似乎在空中蹬了一下似的,頓地一下,以箭矢騰飛之勢彈了出去,強力的風壓讓打工巫子根本張不開眼,又沒辦法開口,便只好將臉埋在土方肩上,等待速度減緩。

 

「贏了。」神明大人的聲音略顯得意,巫子下意識往下探望,居然發現兩人已到了雲層之上,城鎮已在遙遠的腳下,更別說塗壁了,現在他們連牆上的半抹白都看不見,「贏是贏了,這樣要怎麼看到牆後啦。」銀時沒好氣的吐嘈道,雖說是自己先讓他加速的,但這傢伙的好勝心是不是有些太強了啊。

 

「我們再下去就是了。」土方聳了聳肩,在用雙手護住戀人的同時,居然將翅膀整個收起,兩人摟在一起,直線往下墜去,「有人說過你有點偏激嗎!」銀時大吼著,好壓過風聲,「除了你之外,還沒有人有這個膽子吧。」土方忍不住笑了出來,已能勉強看見小鎮的建築,但他仍未將落勢減緩,直至地面離腳尖不過數寸,兩人才以極慢的速度安穩落在剛才起飛之處。

 

銀時顧不得再次吐嘈,他連懷抱都來不及掙脫,便連忙張望,但別說看見牆後是什麼模樣了,那整堵白牆早已不知去向,「不見了!?」銀時拉開土方擱在腰上的手,在四周到處尋找,他確定剛才就是在這裡遇到阻路的塗壁沒錯,但現在整條巷子卻通行無阻,來去自如。

 

「鎮上感覺不到氣息,大概是逃了吧,其實只要用棍子打塗壁的下方,它就會離開了。」神明大人閉眼觀測後,給出了答案,「那還真是謝謝你告訴我喔,但是你已經把它嚇跑了,我也沒機會試啊。」銀時沒好氣的回答道,「是你讓我快點的。」土方神情自若,一點都不覺得自己有錯,「我又沒叫你飛得跟火箭一樣啊」「那還不到我的全力呢。」「你在自豪什麼啦!」兩人在夜晚的巷道間你來我往的互相拌嘴,直到想起了冰箱裡還有飯後水果沒吃,他們才達成了和解,一起往神社回去。

 

翠綠的西瓜被切成單手就能拿起的大小,打工巫子與神明大人坐在客廳邊的走廊,對著夜空一面乘涼,一面吃著豔紅的瓜肉,簷邊風鈴隨著微風,一陣、一陣地輕輕作響,給夏夜帶來不少清爽的涼意。「…塗壁大概是個很欺善怕惡的妖怪吧。」銀時在吐掉黑色的瓜籽時,突然若有所思的説道,「怎麼說?」土方一面吃著手中三角型的西瓜,一面問道,「遇到一般人就擋住去路,讓對方怎麼樣都過不去,對於知道他弱點的人,就連忙逃跑,這不是很現實嗎。」也像極了人類,銀時雖然這麼想,但終究沒有說出口。

 

「啊,是南南東。」這個想法很有意思,但土方還來不及回答,便被銀時的聲音吸引著低頭看去,走廊的邊緣降下了一隻黝黑的烏鴉,牠恭敬的敬了禮後,這才嘎嘎叫喚了起來,「知道了。」只是些不太重要的通知罷了,南南東聽完神明大人的回答,本要像往常那樣展翅飛離,但巫子卻叫住了牠。

 

「南南東,你要吃西瓜嗎?」銀時轉頭要再拿一片給牠,卻被土方阻止,「牠吃不了那麼多的,你手上那個就行了。」銀時看了看切好的西瓜片,的確幾乎要比南南東還大,於是他在茶几上拿了個小碟子,連同吃了一半的西瓜推到烏鴉面前,好讓牠也嚐嚐夏夜的滋味。

 

「嘎!嘎!」南南東開心的叫了起來,在向打工巫子鞠躬表達謝意後,牠這才埋頭大塊朵頤了起來,「你看,我就說烏鴉喜歡吃水果吧!」銀時得意的靠向土方那側,他手中那片全新,有著完整三角形的西瓜則挑釁般的在土方面前晃動,「…。」土方沒有說話,只是突然大口咬下,讓西瓜缺了一大個半圓形,「我的西瓜!」西瓜就是尖端的地方最好吃啊,銀時氣得要去咬土方手中那瓣,但卻被對方給躲了開來。

 

南南東一下就將瓜肉吃得一乾二淨,深綠色的瓜皮邊,幾乎連白色的翠衣都所剩不多,這隻聰明的烏鴉抬頭正想向神明大人和打工巫子告辭,卻發現兩人仍爭鬧不休,似乎完全沒有要停止的意思,牠歪著小小的腦袋想了一下,便逕自飛離了吵架現場,留下神社裡的兩人將夜晚鬧騰得沒有了半分的安靜,畢竟夫婦吵架別說狗都不理了,就連烏鴉都不想干涉呢。

 

 

 

 

 

 


 

日安,這裡是也想去鄉下的小鎮吃西瓜渡假的大竹!

 

這次讓銀時做了件和歌舞伎町銀醬有點像的衣服,

不然我實在沒辦法想像他穿著帽T去參加宴會的樣子,

什麼,你說巫女裝不是很好嗎!?

我也覺得啊,但打工巫子明顯不這麼覺得www

所以還是做了件衣服,

反正是鈴子奶奶出的,就當做是員工福利吧www

 

另外我很好奇順子傅和他老公的認識情況,

感覺很有戲,

但這次重點不在那邊,就先不多提www

 

只是變成牆壁不讓人過的妖怪我覺得滿有意思的,

就讓他們去看看了,

有興趣的人可以自己搜尋看看,

就不多介紹了

 

至於這次最賺的應該就是神樂了吧,

獲得了一次富豪消費的體驗,

我也滿想有機會這麼做看看的,

所以等等去買個彩券吧WWW

 

那麼,

我們就下次見啦~

arrow
arrow
    文章標籤
    土銀
    全站熱搜

    中空外直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0) 人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