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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銀向日常校園中篇的番外

捲子女體化,完全是個少女。

 

已經是最後一回了,

也該和大家說再見了。

 

 

 

 

 

「終於回來啦,外面真的好熱啊。」捲子把背包丟在土方房間的地板上,「那就把冷氣開強一點吧,不過流了汗還吹冷氣不會感冒嗎?」土方拿起遙控器對著冷氣按了幾下,冷氣馬上就運轉了起來,室內頓時涼快了不少。

 

「要是感冒的話,那不就可以請假不用去學校了嗎。」捲子抓起衣服下擺搧著風,「妳不是在睡覺就是在發呆,去不去學校根本就沒有差吧?」土方沒好氣的說,「我去拿條毛巾給妳擦汗吧。」「不用那麼麻煩啦…。」捲子話還沒說完,土方就已經走了出去。

 

「真是愛操心啊…。」捲子懶散的倒在土方的床上,吃的太飽讓她有點昏昏欲睡,她應要求代替社員上場的柔道比賽在週五就已經結束了,在不負所託和大家一起取得勝利之後,她也就心安理得的放心享用了社長所提供的報酬,市中心新開幕飯店的下午茶招待卷。

 

因為自己奇差的方向感,再加上社長一次就給了兩張券,她在好幾天之前就拜託土方帶她一起去,所以今天在飯店享受過豐盛的餐點後,他們就順便去看了場電影,最後在附近選好要送給土方的衣服後,他們就滿意的回家了。

 

「是和男朋友一起來約會,順便買衣服當禮物的啊,感情真好呢。」捲子想起了當她在挑選衣服時,有些年紀的女店員笑著對她說的話,「對了…,我在邀十四去吃飯時,我們還不是這種關係呢…。」捲子趴在床上看著土方小心放在桌上的服飾店紙袋。

 

「但是到底…,差別在哪裡呢…?」她有點苦惱的皺著眉,已經不只一次被身邊的人說自己很遲鈍,但是如果自己真的很遲鈍的話,想不通的事情再怎麼樣也是想不通的吧。

 

就在捲子一面思考一面在床上翻滾的時候,放在床邊的手機就震動了起來,她用腳把手機勾過來後,按下了通話鈕,「喂?假髮啊…,怎麼啦?」捲子用慵懶的語氣說著,「嗯,我知道了,好啊。」聽完了桂的敘述,捲子在給出答覆後才掛上電話。

 

「妳在和誰說話啊?」土方推門走了進來,「是假髮打電話過來啦。」捲子起身坐在床沿後,揮了揮手上的手機,「比起那個,妳還是在感冒前快把汗擦一擦吧。」土方遞出了手上的毛巾,「不用了啦,反正我看應該都被冷氣給吹乾了吧。」捲子根本不打算掩飾那覺得麻煩的表情。

 

「雖然平常就是這樣,但是妳可不可以稍微有點幹勁啊。」土方有些無可奈何說,「你也知道我就是這樣了嘛,所以就別要求這麼多了啦。」捲子有些任性的笑著,「是說十四你是不是…。」捲子上下打量著對方。

 

「怎麼了,妳在看什麼?」土方好奇的問,捲子只是微側著頭越來越靠近,最後她的臉停在戀人的頸邊,「你的衣服是不是和出門前不太一樣啊?」捲子抓起土方的衣服下擺問,「那、那是因為…。」捲子實在靠得太近,土方急忙往旁邊退了一步。

 

「腳、腳,你踩到我的腳了啦。」捲子下意識連忙把受襲的腳抽開,卻不小心撞到土方的膝蓋,土方被撞的失去平衡往前倒去,為了不被波及,捲子急忙在土方胸前藉力一撐往旁邊滾開,接著兩個人就在床上倒成了一團。

 

「妳沒事吧?」土方的臉直接撞在床上,他吃痛的揉著鼻子問,倒在他旁邊的捲子卻突然暴出了一陣大笑,「我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啊,笨手笨腳的。」她一面大笑一面轉過身看著土方,「不過對不起啦,不小心踢到你的膝蓋了。」她那被陽光照得發亮的臉笑到擠出淚來。

 

「是我先踩到妳的腳…,所以…。」土方有些入迷的看著捲子沐浴在光線中那裸露的白皙肩膀,穿在白色無袖上衣外的小外套早在一進房時就被捲子脫下了。

 

「不過十四你的衣服是和出門前不太一樣吧?」捲子想起了在兩人跌倒前所談論的話題,「因為我在大太陽下面走了很久流了不少汗,所以我剛剛去沖了澡順便換件衣服。」土方急忙解釋著。

 

「難怪你去那麼久呢,那我是不是也該去把身上的汗味洗掉啊…,不過男生真好,洗澡一下子就能解決了,原因果然是短髮嗎?」捲子伸手摸上了對方的頭髮,「天氣這麼熱,我也該換個髮型了呢。」她笑著輕輕拉了拉土方的瀏海。

 

「現在的髮型就很好了啊。」土方急忙阻止對方,「可是我從以前到現在都是綁這樣,你不覺得有點膩了嗎?」捲子乾脆把已經散亂的馬尾給解開,那頭膨鬆又柔軟的銀髮就這樣披散在她的肩頸上,「雖然什麼樣的髮型我都沒有意見,但是現在的妳就已經是最好的了。」土方望進了捲子的眼眸。

 

「你啊…,從以前開始就是這樣呢。」捲子笑著貼上了土方的胸膛,「不過這點我並不討厭喔。」她的聲音在戀人的心窩處迴響,土方的手在空中遲疑了一會,最後落在捲子光滑的肩膀上。

 

「對妳…,我一直都沒有變過…。」土方將蜷曲著身體的捲子摟進懷中,「我也從來沒有懷疑過啊。」她那捲曲的銀髮隨著笑語在土方的下巴處輕輕的搔著癢。

 

「雖然知道不是存心的,但是妳這樣不是比故意的更過份嗎…。」土方感受到對方的溫度和帶混合著點汗水的香味,只好深深的吐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什麼東西很過份啊?」捲子抬頭問,她的氣息輕輕吹在土方的頸邊,「像這樣就很過份…。」土方低頭貼上對方的唇,房間裡頓時只剩下冷氣機運作的細微聲響。

 

「噗哈哈哈!」捲子突然笑了起來,她把手貼在土方胸前笑個不停,「這有什麼好笑的。」土方面子有點掛不住,「不是、我不是在笑你,是有東西在我腰下面,好癢啊…。」捲子好不容易把被她壓在身下的手機給拿了起來。

 

從電影院出來之後,她就一直忘了要開啟鈴聲,所以手機只是不斷的震動著,「就不能不要理他嗎?」土方一面看著未接來電清單上顯示著假髮,一面不捨的用手將銀髮從對方臉上撥開。

 

「不行啦,我差點忘了要跟你說這個。」捲子想起了剛才和桂的對話,「剛才假髮說有很重要的事,所以我就叫他和高杉直接來找我了,雖然我知道你和高杉處不太來,但是…。」土方沒等她把話說完,就接了下去,「但是因為妳房間很熱,所以要問我可不可讓他們來這裡說話,對不對?」

 

「大概就是這樣吧。」幾乎都被說中了,捲子吐了吐舌頭,「所以可以嗎,十四?」她用懇求的語氣說,「我沒問題啊,每次可都是對方先來找麻煩的。」土方無奈的聳了聳肩,為了不讓捲子為難,他都盡量不和高杉起衝突,只是被挑釁的次數一多,難免會有壓抑不住脾氣的時候。

 

「還是十四人最好了!」捲子開心的抱住對方,「不然等一下你就無視那傢伙好了,反正是假髮有事情要說嘛。」「如果他們要來的話,雖然不是很情願,還是要去準備點飲料給他們喝吧。」土方雖然嘴上這麼說,但環抱著捲子的雙手卻捨不得放開。

 

「那從飯店帶回來的小蛋糕可以拿出來嗎?」捲子徵詢著對方的意見,「我本來就不是很喜歡吃甜的東西,只要妳捨得分給別人就好。」土方溺愛的笑著,接著電鈴聲便很不識情趣的響了起來。

 

「好啦,讓我去開門吧。」捲子拍了拍土方依舊擱在她身上的手臂,「讓他們等一下也沒關係吧。」土方沒有鬆手,然後電鈴聲又接著響起,「再不開門鄰居就要來抗議了啦。」捲子沒好氣的說,「沒問題的,鄰居不就在這裡嗎?」土方難得狡詐的笑了笑,接著下一秒他的臉頰就感到一陣痛楚。

 

「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捲子燦笑著用雙手拉扯土方的臉頰,「不放開的話我就要動手了喔。」捲子的語氣非常認真,「好、好,我這就放開。」土方的臉已經被扯的變形,連說話都不是很清楚。

 

土方高舉雙手後,捲子這才得重獲自由,「說是這麼說,但是妳這不是已經動手了嗎…。」土方揉著刺痛的臉頰說,捲子當做沒聽見身後的抱怨,她爬上書桌將面向馬路的窗戶打開。

                                                                                              

「奇怪,沒人在嗎?」桂不管按了幾次捲子家的門鈴,都沒有任何回應,「但是捲子明明跟我說她在家的啊?不然我再打給她好了。」他從口袋拿出了手機,但卻還是沒有人接。

 

「她的意思也許是在隔壁吧。」高杉盯著土方家外牆正嗡嗡運轉著的冷氣機,「捲子大概是跑去偷喝飲料了吧,那我去按門鈴看看。」桂把手機給收了起來,「誰會專程跑到隔壁去偷開別人家的冰箱啊。」高杉雖然忍不住吐嘈,但並沒有阻止桂的意思。

 

在門鈴聲連響了兩次之後,二樓房間的窗戶才終於打開,捲子從房間內探出了上半身向他們揮了揮手,「假髮你們來啦,等一下,我馬上來幫你們開門。」捲子說完就把窗戶關上,免得熱氣跑進房間內。

 

「這樣不就變成要在那傢伙的房間談這件事了嗎。」高杉不滿的抱怨著,「他也不完全是局外人,捲子的事情他也有資格知道的,最重要的是,捲子她家沒有冷氣。」桂一臉認真的說,「…隨便你們吧。」高杉已經懶得再多說什麼了。

 

「那我去替他們開門,十四你等一下喔。」捲子一面把馬尾在兩側綁起,一面對土方說,「我也下去吧,不然妳也沒辦法一次把飲料和蛋糕都拿上來啊,只是…。」土方提醒了這一點,「怎麼了?」捲子好奇的問,「妳還是把外套穿起來吧,不然冷氣溫度調這麼低會感冒的。」土方別有用心的看著對方裸露在外的雙臂。

 

「可是我不會覺得冷啊…。」捲子話還沒說完,土方就把她的外套丟了過去,「知道了啦,我穿就是了嘛…。」捲子乖乖的穿上外套,把白皙的肩頸都藏在布料下後,便和土方一前一後的下樓去了。

 

「來啦、來啦。」捲子打開了土方家的大門,「假髮你們…。」她看到桂腿上的格紋裙和同色系的過膝黑長襪後就沒辦法繼續說下去了,「嗯,怎麼了?」桂順著捲子的目光望向自己的大腿。

 

「喔,這個啊…,我還在進行『以女裝感同身受捲子的想法』大作戰喔,在妳還沒答應加入JOY社之前,我是不會換下女裝的!」桂握著拳頭認真的說,站在他旁邊的晉助則是一臉不置可否的模樣。

 

「那個毫無幹勁的作戰名稱到底是怎麼回事啊,不過你想穿女裝就穿吧,反正對我也沒有影響啊。」捲子張著死魚眼吐嘈道,「總之你們快進來吧,外面真的好熱啊。」她從冰箱拿出有著精緻包裝的蛋糕後,便帶著桂和晉助上樓進了土方的房間,而房間的主人則是因為用托盤端著馬克杯和飲料,所以最後才走了進來。

 

捲子招呼大家在小桌子邊的地板坐下後,就小心的打開紙盒,把蛋糕放在每個人面前,「今天我們剛好有帶點心回來,而且這家的蛋糕很好吃喔。」「是巧克力的啊,我也很喜歡巧克力呢。」桂拿起叉子切下一塊蛋糕送入嘴裡,土方沒動自己那份,他忙著把草莓可爾必思倒在每個人面前的馬克杯裡。

 

「怎麼會有人吃蛋糕還配甜的飲料啊,這樣味道不就都混在一起了嗎。」晉助一臉挑釁的說,「不喜歡就不要吃啊,反正這本來也不是要準備給不速之客吃的。」土方不客氣的反諷著。

 

「可是我覺得這樣很合適啊,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嗎?」明明才剛說吃的很飽,但捲子還是跟著一起吃起了蛋糕,「晉助你不可以這麼沒有禮貌,而且這蛋糕很好吃啊。」桂一邊糾正高杉的態度,一邊咀嚼著滿口的蛋糕,「不過下次我可以自己帶茶葉來泡嗎?我覺得茶和蛋糕也滿配的喔。」

 

高杉忍不住看了桂一眼,「現在不是悠閒的吃點心的時候吧,我們不是有重要的事情才過來的嗎?」桂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因為他嘴裡都是食物,所以根本聽不清楚他說了什麼,「你還是把東西吃完再說話吧。」晉助把馬克杯遞給坐在身邊的傢伙。

 

「妳這邊沾到奶油了。」土方沒理會對面吵鬧的兩人,他用紙巾擦掉捲子嘴邊的巧克力奶油,「喔,謝啦,我都沒發現呢。」捲子摸了摸自己的臉,確認還是不是還有沾附著別的碎屑。

 

「十四你的那份不吃嗎?」捲子看著那塊沒被動過的蛋糕問,「妳要的話就給妳吧,不過這樣不會太飽嗎?還是留到晚餐後再吃會比較好吧。」土方關心的說,「說的也是,那就留到晚上再一起吃吧。」捲子點了點頭,「那我先把蛋糕拿去冰吧。」土方把蛋糕放回紙盒後就走出了房間。

 

「真是刺眼啊。」晉助一臉不愉快的說,「把我這份也吃了吧,你不是很喜歡嗎。」他直接把蛋糕推到桂的面前,「真的可以嗎?就算晉助你等一下要我還你一個,我也沒辦法變出來喔。」桂認真的問著,「叫你吃就吃,別囉嗦那麼多,不過你先把那個先給我。」晉助伸出了手,桂在摸索了一陣子後才從口袋掏出了一只信封。

 

「昨天晚上我老爸突然問我還記不記得松陽老師,我跟他說當然記得後,他就把這個拿給我,說是松陽老師寄來的。」晉助揚著封口已經被剪開的信封說,「真的嗎,裡面寫了什麼,老師還好吧!」捲子不可置信的問,「妳別著急,現在不就要拿給妳看了嗎?」桂終於把第二盤蛋糕也吃了下去。

 

「不過那個信封怎麼會變成這樣啊?」捲子指著已經變成淺黃色的信封,而且因為在開信時剪去太多,使得信紙高出信封不少,「還不是老爸那傢伙讀信時不小心打翻了茶,所以就變成這樣了,不過信紙的部份倒是沒有太大的影響就是了。」晉助一面抱怨,一面把信紙從泛黃的信封裡抽了出來。

 

捲子小心攤開帶著汙漬的紙張,她飛快的瀏覽著內容,裡面只簡單的寫著他已經在安排好的地方安頓了下來,在信的最後還感謝晉助的父親對這一切的幫助,然後就什麼都沒有了。

 

「就這樣了嗎?沒有再提到什麼別的消息了嗎?」捲子著急的問,「信只寫到這裡,但是至少能知道老師的狀況就是了。」晉助有點無奈的說,「我想大概是因為老師寫信時筆已經沒有水,所以才會這麼短吧。」桂認真的說出他的推測。

 

土方推門回到了房間,「十四,松陽老師寫信來了,你還記得嗎?」還沒等土方坐下,捲子就開心的向他說,「我當然記得,妳不是每隔一陣子就會跟我說一次老師的故事嗎。」土方笑著坐在捲子旁邊。

 

「我和晉助商量過了,明天我們就去找老師吧。」桂說出了他和高杉昨天徹夜長談後的結論,「為什麼不現在去啊,現在出發的話也可以啊?」捲子著急的說。

 

「我們也很想早點去看老師。」晉助冷靜的說,「但是我查過這個地址了,是在很遠的鄉下,那種泥土小路叫我家司機載我們去也沒比較快,要是搭車的話則要三、四個小時,現在出發到那邊都天黑了。」

 

「就是啊,如果很晚的話就沒辦法和老師聊很久了,而且老師萬一都很早睡怎麼辦。」桂也跟著附合,「好吧,那明天就搭最早的一班車去怎麼樣?」捲子只好放棄今天出發的念頭,在他們交談的時候,土方一直保持著沉默,對於這段他所沒有參與的過去,他始終有種無法表示意見的感覺。

 

「反正十四你明天也沒事對吧。」捲子理所當然的對土方說,晉助有些不耐煩的吼著,「為什麼連要去找老師這傢伙也要跟啊!你們兩個要黏在一起也要有個限度吧!」「對耶,我現在才發現,你們兩個學校的座位就在前後而已耶。」桂用發現新大陸的語氣說著。

 

「你和假髮才叫做連體嬰吧,不管學校、社團還是在家裡你們不是都黏在一起嗎!」捲子一腳踩上小桌子,不甘示弱的回嘴道,「那還不是假髮說他喜歡在睡覺前和人聊天,所以才硬搬進我房間的!」高杉惱怒的反駁著。

 

「不是假髮,是桂!」桂突然插嘴道,「捲子我跟妳說,女孩子不可以把腳放在桌上啦,而且房間那件事明明就是晉助你叫我搬…。」「你給我閉嘴!」捲子和高杉火大的朝桂大吼,嚇得桂瞬間閉上嘴巴‧

 

「不是約好了,不會再對我生氣的嗎…。」看見桂一臉委屈的樣子,高杉這才意識到自己犯下的錯誤,「我不是故意對你大吼的,只是我一不小心就…。」他連忙安撫對方,「我絕對不會再犯了。」高杉認真的說,「好吧,那就相信你吧。」桂遲疑了一下,終於打起精神笑著說。

 

「總之十四跟我們一起去又沒有關係,當初要不是差那麼一天的話,十四也會是老師的學生啊。」捲子理直氣壯的說,「以前老師也說過很期待見到十四呢。」「老師的確有這麼說過。」桂也點了點頭,高杉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只好勉強答應了土方的同行。

 

「這信就放在妳這裡吧,反正我們看到都快會背了。」四個人站在土方家門前,桂把泛黃的信封連同信紙一起交了出去,「那明天早上就在車站見了,每個人不可買超過三樣的零食喔。」他沒忘了要交代著旅遊的細節。

 

「又不是小學生要去郊遊,我們快點走吧。」高杉不耐煩的抓著桂的手就要走,「不要因為興奮到睡不著,所以明天就爬不起來了喔。」桂揮了揮手後才跟著高杉離去。

 

「總覺得到明天之前,我沒有辦法靜下來呢。」捲子又把信紙讀了一遍,她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的說,「那我們就去走一走,順便買晚餐的材料吧。」土方提議著,「那我去把信放好,順便把錢包和鑰匙拿下來。」捲子說完就衝進了屋內。

 

土方總覺得有點在意,不論是被茶浸汙又剪得過短的信封或是信紙右下角看似不小心劃到的豎痕,但這應該只是自己多心了吧,他一看見笑著走出來的捲子後,很快就把這些都拋在腦後了,因為明天就會是捲子他們期望已久的重逢了,不是嗎?

 

他們為了第二天的旅行做了萬全的準備,把需要的東西和餅乾都塞進背包裡,為了怕吃太飽會睡不著,晚餐也吃了八分飽,甚至還提早上床睡覺,捲子為了怕自己起不來,甚至還在土方的床頭上放了三個鬧鐘後,以「這樣十四你叫我起來的時候比較方便嘛。」這樣的理由,硬要擠在他床上一起睡。

 

雖然如此,他們的旅行卻還是以高杉和桂在列車開動前幾分鐘才趕上為開端,非常匆忙的開始了,土方正忙著依車票上的號碼尋找一行人的座位,捲子則是一面在行駛的車上移動,一面轉頭對桂他們說話。

 

「真是的,一直叫別人不要遲到,結果你們反而最晚到,該不會昨天晚上真的睡不著了吧。」她開玩笑的說,「對啊,昨天晚上我一直想到以前的事,所以就和晉助聊天,最後晉助很生氣的叫我睡不著就去數羊,但是因為我不是很喜歡羊,所以我就改成數肉球了。」桂跟在捲子身後一臉認真的說。

 

「我好像數到三千多個肉球才睡著呢。」桂有點記不起來他到底是數到多少才睡著的,「所以早上假髮根本就是一邊睡一邊移動的,而且我們要出門時,老爸才突然說有東西要我交給老師,所以就又耽誤了。」高杉揚了揚手上的袋子。

 

「到了,我們的位置在這裡。」土方找到了車票上標明的兩排相對座位,他們把背包放在上方的網架後,便很自然的成對坐了下來,雖然對身邊坐的人都很滿意,但是土方和高杉只要一抬頭就能看到對方的臉,這點顯然就是最美中不足的地方了。

 

「你們就不能稍微停戰一下嗎?」捲子在打開巧克力餅乾之前,就注意到兩人之間險惡的氣氛,「就是啊,吵架是不好的喔,老師以前不是也常常這麼說嗎。」桂一邊吃著美味棒一邊說。

 

「你們是真的把這當成郊遊了嗎,不要坐下來沒五分鐘就開始吃東西啦!」晉助忍不住吐嘈兩個已經開始吃零食的傢伙,「不過看在我今天心情很好的份上,就懶得和那傢伙一般見識了。」高杉用手撐著下巴,看向窗外流動的景色。

 

「十四,你沒問題吧?」捲子關心的問,「我不是說過了嗎,只要對方別毫無意義的挑釁的話,我是不會和他起衝突的。」土方看著身邊的人笑著說,「那你們就握手言和吧,今天一整天都不可以吵架喔。」桂提議道。

 

土方和高杉的臉馬上就露出厭惡的表情,但在捲子和桂期望的眼神下,他們還是不得不快速的握手後放開,就此許下僅僅一日的停戰約定。

 

「事情解決了,早餐和點心也吃過了,也差不多該睡了呢。」桂一臉認真的說,「你一吃飽就準備要睡覺了嗎。」晉助把掉到他這邊的美味棒碎屑拍乾淨,「吃飽才是最好睡的時候啊,不然萬一等會肚子又餓了怎麼辦?」桂理所當然的說。

 

桂仔細的把餅乾包裝和腿上的粉末整理乾淨,雖然他的女裝大作戰還在進行中,但今天在眾人的不斷的勸說下,他便破例換回了長褲。

 

土方轉頭看向正把最後一塊餅乾塞進嘴裡的捲子,「還要很久才會到目的地,妳先睡一下吧,昨天妳也幾乎沒有睡不是嗎?」「沒辦法嘛,躺在床上就會想到很多事情可以聊嘛。」捲子笑著說,「結果就聊到停不下來了呢。」

 

「那妳就趁現在睡一會吧,快到的時候我會叫妳的。」土方把外套蓋在她身上,「那十四你的肩膀就借我躺一下吧。」捲子移動身體找了個合適的角度後,便安穩的靠在土方肩上。

 

「你不是也要睡嗎,如果你找不到地方靠的話,就把肩膀借你吧。」高杉突然對桂這麼說,「可是…。」桂面有難色的看著他說,「晉助你的肩膀位置有點低,這樣不是很好躺耶…。」

 

「囉嗦!叫你躺就躺,你不是沒枕頭就睡不著嗎!」高杉惱怒的硬把桂的頭按在自己肩上,「可是這樣很不舒服耶…。」桂小聲的嘟嚷著,但沒過多久,他就已經沉沉睡去了。

 

在桂和捲子都睡著後,土方和高杉自然也就安靜下來了,本就沒多少人的車廂中頓時只剩下車輛行進的聲音,在閉目養神一陣子後,土方張開眼,只見對面的高杉正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的風景。

 

猶豫了一會,土方終於忍不住開口,「我想問你一件事。」「嗯。」高杉不置可否的用鼻子回應了一聲。「你為什麼那麼討厭我?」其實土方並不會在意別人對他的看法,但只要看見捲子有時露出的為難表情,就讓他難以忍受。

 

「就是看你不順眼吧。」高杉保持望向窗外的姿勢沒有改變,「你明明就不完全瞭解這個女人,為什麼還是死心塌地的繞著她團團轉呢。」土方聽完了對方的問題後,看向倚著自己睡得香甜的捲子。

 

「就算這樣,那也不會改變我對她的感覺,如果不瞭解的話,那就花更多時間和力氣去弄清楚吧,沒有兩個人會是從出生就在一起,還能完全互相瞭解對方的,你們不也是這樣嗎…。」土方聽捲子無數次的提起過高杉和桂相遇的故事。

 

當土方打算繼續閉目養神時,高杉卻意外的繼續開口,「主要是時機不對吧,自從你這傢伙出現後,老師離開了,捲子也不再每天都和我跟假髮在一起…。」土方還等著高杉繼續往下說,卻發現他已經閉上眼睛了。

 

土方將很多往事和高杉所說的話對照著思索,但在他搞清楚這複雜的情緒之前,陪捲子熬夜的疲憊就已經襲來,很快的,他也就跟著其餘三人一起,落入了夢鄉。

 

「捲子,快起來,車子已經要到站了!」捲子被用力的搖晃著,當她睜開眼之後,卻是土方著急的臉,「…什麼!大家快點起來!」捲子幾秒後才驚醒,她急忙把還在熟睡的高杉和桂搖醒,一行人這才好不容易及時在預定的車站下車。

 

「差點就坐過站了呢,在車上果然很好睡啊。」捲子驚魂未定的撫著胸說,「不是有人說要在到站前叫我們起來的嗎?」高杉冷冷的說,「說好了今天不可以吵架的,晉助,而且要不是土方先醒來的話,我們就真的睡過頭了喔。」桂一臉認真的說。

 

「就是啊,你自己不是也沒起來嗎。」捲子也幫著土方說話,「對了,假髮你們不是已經查過地址了嗎,出了車站後要怎麼走啊?」她乾脆忽略高杉,直接向桂詢問,「我把地圖存在手機裡面了,等一下喔。」桂拿出手機後卻很久都無法找到圖片。

 

「不是告訴過你圖片在這裡了嗎?」高杉伸手幫他把圖片給按了出來,「誰叫你每次都在我還沒搞懂怎麼用之前,就說要換新的。」桂一臉無辜的說,「難怪和上次看到的又不同了呢,不過之前那隻不是也剛換沒多久而已嗎?」捲子打量著桂手上的最新款手機問。

 

「晉助就說他喜歡新的手機啊,雖然我覺得什麼樣子的都沒差,但是晉助說他是店裡的熟客,所以買手機都會多送他一隻,所以就叫我也跟著換新的了。」桂一臉認真解釋著,但土方和捲子卻因為這個拙劣的謊言一直盯著故作鎮定的高杉看,「高杉你也是很辛苦啊…。」捲子忍不住打從心底為老友嘆息著。

 

「總之前面直走後,往海的方向去就對了,我們快走吧。」高杉急忙抓著桂就往前走,「晉助你等一下啦,手機要掉下去了啦。」桂急忙把手機收回口袋,「我之前也是像假髮這樣嗎?」捲子忍不住問土方,「算是很微妙的不同吧。」土方握著她的手跟了上去,「這是什麼樣曖昧的答案啊。」捲子笑了出來,「那就看妳怎麼解釋囉。」土方沒有正面回答這個問題。

 

往前沿伸的泥土小路兩旁盡是望不盡的田野,因為正值夏季,不論是什麼作物都鮮豔的展現著各種顏色,而當風吹過田間,將稻穗給壓彎了腰時,就會讓人打從心底有種清爽的感覺。

 

「沒想到這麼涼快呢。」怕熱的捲子開心的說,「因為鄉下比較容易散熱,也沒有沒往外排熱氣的冷氣機,自然就會覺得比較涼快了。」因為祖父家在鄉下,土方對鄉下比從沒離開過都市的三人清楚許多,「要是在海邊的話,只要別被太陽直接照到,就連中午也不會太熱呢。」他又補充了一句。

 

「老師家附近好像就能看到海呢,不知道這附近有沒有賣西瓜呢?」桂認真的問,「在那之前,還是先想辦法找到老師家再說吧。」高杉看著面前數條僅一人寬的小徑,這樣的狹路當然是不會被標記在地圖上的。

 

「如果不知道該怎麼走的話,只要沿著牆壁走,最後一定就能抵達出口了。」桂提出了意見,「假髮你那是身陷迷宮時的方法吧,我看直接去問前面的人還比較快。」捲子指著前方正在休息的農夫說,於是大家便無視假髮的異議往前走去。

 

「這位爺爺,可以請問你一下嗎?」捲子笑著開口,年邁的農夫聽言轉頭一看,「真是稀奇啊,在這種沒什麼好玩的地方很難得可以看到年輕人呢。」「我們是來找人的,爺爺你知道這個地址怎麼走嗎?」捲子把信封拿了出來。

 

老爺爺看了地址後就把信封還給捲子,他指著右邊說,「沿著這條路走到盡頭就可以看到那棟房子了,只是…。」「謝謝你!」老爺爺似乎還想說點什麼,但捲子開心的道了謝後,便和大家加快腳步的往正確的方向而去,老爺爺也許是感受到了青春的活力,他一直看著年輕人離去的方向,良久沒有移開視線。

 

        四個人走了約莫十分鐘之後,就已經能聞到海水特有的鹹味了,「早知道就帶泳衣來了呢。」捲子開心的說,「下次一起去海水浴場吧,我想堆砂堡和吃刨冰。」桂難得提出了個好意見,「你可不要再因為吃冰吃得太快所以頭痛呢。」高杉笑著說。

 

        就在翻過那座小丘後,他們全都安靜了下來,因為一座偌大的日式房屋就這樣毫無預警的出現在他們面前,而且外觀幾乎和他們與老師一起度過的那間大宅相同,然後捲子突然拔腿跑了起來,「啊!捲子你好奸詐,居然偷跑!」桂也急忙跑了起來,所有人不知道在著急些什麼,全都在下坡路上狂奔著,最後當他們抵達大宅門口時,已經是氣喘噓噓了。

 

        「門鈴在哪裡啊…?」土方在門柱和大門邊尋找著,「搞不好老師和以前一樣,還是沒鎖門呢。」桂想起了以前老師家的大門總是開啟著,「怎麼可能。」捲子笑著說,「就算鄉下的治安再好,也不可能…。」她伸手去拉,門居然就真的打開了。

 

        「那現在該怎麼辦…。」捲子轉頭向同伴們求助,「就直接進去吧,難道要一直站在這裡嗎?」高杉率先走了進去,「老師,你在嗎?」他沿著走廊尋找著,但所有人在室內繞了一圈後,卻還是沒看見老師的蹤影。

 

        他們最後聚集在房子的和室裡,就連這裡的擺設也和記憶裡一模一樣,高杉和桂正在商量著些什麼,但土方卻忍不住打量著這棟打掃的非常乾淨的房子,過於乾淨的房間,排放整齊的書櫃和沒有待洗碗盤的廚房,那種不協調的感覺從一踏進房子就在他心頭揮散不去。

 

        「這樣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我打電話問一下老師有沒有手機好了。」高杉拿出了和桂相同的新款手機,「晉助你昨天先問過叔叔不就好了嗎?」桂難得吐嘈了對方,「是老爸自己做事不周到好不好,為什麼不先把老師的電話號碼給我啊。」就在高杉發牢騷時,電話就接通了。

 

        「十四,我跟你說,以前我第一次來的時候就是從牆邊翻進來的喔。」捲子指向了和室外面的圍牆,「很像妳會做的事呢。」土方笑著說,「你這是什麼意思嘛。」捲子沒好氣的用手指戳了戳身邊的人。

 

「前幾天晚上妳還爬上了公園的大樹呢,所以爬牆進別人家這種事,我並不是很意外啊。」土方彎起了嘴角,「那還不是被你逼的,誰叫你一直追在我後面。」捲子把錯都怪在對方身上,「好、好,都是我的錯,只是…。」土方欲言又止,「怎麼了…?」捲子好奇的問,「沒有…。」土方不想說出那些預感,似乎只要一說出口,那些猜測都會變成真的一樣。

 

        「真是的,老爸在搞什麼啊!」高杉不悅的把手機收回口袋,「怎麼了?」捲子回頭問,「我跟他要老師的手機號碼,他居然說叫我打開盒子就知道了,裝什麼神秘啊!」高杉指了指桂一直拿在手上的袋子,「那我們就快點打開吧,反正我也很好奇裡面到底是什麼呢。」桂把盒子拿從袋中拿出後,小心的放在和室的地板上。

 

        他們四人圍坐在那個雙層的黑色盒子邊,卻一直沒有人伸出手,這樣所有人苦苦等待著未知結果的片刻,讓捲子想起了多年前那個下午,她、高杉還有桂蹲坐在大門前,等待著預感實現時那不安的感覺。

 

        最後還是桂動手打開了盒蓋,最上層是張對摺的泛黃紙張,「你們不要一直推我啦。」桂對擠到他身後的三人抱怨著,然後他就攤開了紙,那是一張以松陽老師的筆跡寫得密密麻麻的紙,但僅僅是看見開頭,就讓捲子的眼前開始模糊。

 

        「給我最初也是最後的學生們,希望現在你們還會是感情融洽的坐在一起讀這封信,雖然還有許多話想和你們說,但即使是老師,也會有不知該如何處理自己情緒的時候,所以我選擇了自己一個人離去。」

 

        「我們都會遇到很多困難的抉擇,而這是我最艱困的選擇之一,雖然有點過份,但老師並不會後悔,因為我不想再次看見你們哭泣的臉。」

 

        「在故鄉開育幼院一直是我的願望,雖然現在終於已經準備的差不多了,只是病情似乎已經不允許我這麼做了,所以在最後,我寫下了這封信,請晉助的父親在你們長大了,能夠稍微瞭解這樣非我所能控制的離開之後,再看情況轉交給你們。」

 

「這是我的主意,所以晉助,請不要怪罪你的父親,不論在夢想或病情上,這位老友都幫了我非常多的忙。」

       

 

        「回到故鄉已經好一陣子了,我卻還是有些無法放心,不知道你們能不能和新朋友好好相處,會不會又吵架了呢,但是你們一定沒問題的,因為我知道你們不論到哪裡,都會是我最驕傲的學生。」

 

「雖然我曾經告訴過你們,要是把分離當作是為了下一次的見面做準備的話,也許就會覺得好一點了,但恐怕在我們之間,那天已經是我們最後的回憶了,但是此時的你們如果還能相處在一起的話,就一定能互相扶持著走下去的。」

 

        「老師從你們身上得到的,一直都比能夠教導給你們的還要多,你們的純真和直率讓我到最後都還難以忘記,雖然沒有辦法留下什麼送給你們,但你們就是我留給未來的遺產,你們一定會因為你們的才能與善良,在各個地方閃閃發光,雖然沒辦法親眼目賭,但這對一位老師來說,這已經非常足夠了。」

 

 

「最後,給我最愛的學生們,你們送給我的畫,我一直都很喜歡,我會留在心裡的。」

 

信末的落款寫著吉田松陽和日期,然後最右下角是個小小的「2」,原來早在老師離去後沒幾個月,這封告別的信就已經送到了高杉的父親手中。

 

高杉激動的把盒子的隔間拿開,想找到任何的証據說服自己這只是一場玩笑,但底層卻平整的擺放著當初三人合送給老師的畫紙,至此,已經沒有辦法拒絕去相信這個事實了,室內瞬間沉入海底,讓人窒息的難以呼吸。

 

「老爸那傢伙早就知道這件事的話,那為什麼要瞞著我們,讓我們跑這一趟!」高杉止不住怒意的大吼著,他往口袋裡掏了好幾次後才終於把手機拿了出來,桂握住高杉的手阻止他撥號的動作,「叔叔他…,他知道以我們的個性…,如果不親眼看見的話,是不會死心的吧…。」他的每一個字都說的緩慢而落寞。

 

「十四你…,早就猜到了…,對吧。」捲子低垂著頭跪坐在和室的榻榻米上,她握著畫紙的手不斷顫抖著,「我是覺得有點不對勁,但是我一直以為那只是多心了。」土方輕聲道,他的雙手溫柔的摟住她的肩。

 

怎麼會是多心了呢,捲子將自己的身體縮得小小的,現在一想線索實在是太多了,老師久治不癒的咳嗽和突然不告而別的理由,乾淨到沒有生活痕跡的房子,手上那張信紙右下標示著的是「1」的頁碼,還有特意用剪刀把郵戳剪去,以致於短了信紙一大截的信封,說什麼是被打翻的茶水沾汙,但那分明就是因為時日已久而泛黃的啊,為什麼我們就笨到沒有發現呢。

 

「我想靜一靜。」為什麼淚水就是流不出來呢,捲子不住的前後搖晃著腦袋,如果能看見淚水的話,是不是就能感覺輕鬆一點呢…,「在妳準備好開口前,我不會說話的。」土方沒有放開對方顫抖的身體。

 

「那我們現在到底該怎麼辦才好!」高杉生氣的把手機摔在地上,因為力道過猛,螢幕裂成了兩半,「不要這樣,老師家的地板會受傷的,我也又得跟著換新手機了。」桂彎腰撿起了已經不能使用的手機遞給高杉。

 

「而且晉助你這麼讓人放不下心的話,我就沒辦法哭了呢。」桂攤開的掌心全是因為緊握而留下的深深指印,「雖然這麼說,眼淚為什麼還是自己流下來了呢…。」桂困惑的擦去臉頰上的淚水。

 

「要哭就快點哭吧。」高杉察看著桂的雙手有沒有傷口,「可以了嗎?」桂側著頭問,「可以。」晉助煩躁的點了點頭,「那晉助你的肩膀就借我一下好了,我會幫你把衣服洗乾淨的。」說完,桂就摟住了高杉的脖子,在他耳邊發出了混合著眼淚和鼻水的持續噪音,「衣服這種東西…,買新的不就好了…。」高杉將頭靠在桂的頭旁邊,輕輕環繞過對方身體的雙手用力的交握著。

 

沒有人記得他們是怎麼離開那間房子,搭上回程的列車的,只是當回過神來,他們已經站在出發時的車站門口了,就好像是有人直接將他們移動到這裡來似的,月亮已經高掛在夜空中,但他們卻都感覺不到饑餓和疲憊,四個人面面相覷,沒有人移動腳步。

 

「那我們就學校見了,明天我還會再去找妳的。」桂的雙眼和鼻子哭得紅腫成一片,「你回去要記得冰敷,不然大家還以為你被誰打成這樣了呢。」捲子指著他的臉提醒著,「有晉助在,這種事不會發生的啦。」他用最後一張面紙擤了擤鼻涕。

 

「我們就先走了,我要回去叫老爸把一切詳細情況都說出來。」晉助抓住桂就往家的方向走,「那我們也回去了。」捲子和土方轉往另一個方向,「喂,那個傢伙。」土方因為高杉的叫喚而回頭,「別忘了我們的停戰協議只限今天而已。」說完後,高杉便自顧自的帶著桂走掉了。

 

捲子和土方沉默的走在回家的路上,許久,捲子才開口說話,「今天婆婆去出差了,我可以去你家嗎?」土方知道捲子雖然看起來很堅強,卻極度害怕孤獨,「只要妳喜歡的話,不管是從門還是窗戶,我家都隨時歡迎妳來。」捲子只是點了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麼。

 

「到家後妳要不要喝熱可可?妳不是總說,糖份和活動身體都可以讓心情變好嗎?」土方自顧自的說著,「像每次妳賴床怎麼叫也叫不起來的時候,只要拿點心說要給妳吃,妳就會很快的從床上跳起來,還有啊,上次…。」

 

「被你這麼一說好像我腦子裡只有食物一樣。」捲子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還是這樣的妳最好看呢…。」土方溫柔的朝著她笑著,「如果給我一個蛋糕的話,應該就可以再開心個十分鐘吧。」捲子把頭靠在土方身上,「那我們就先去買個大蛋糕再回去吧。」土方提議著。

 

「現在這麼晚了,商店早就都關門了。」捲子看了看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居然已經是平常準備要上床睡覺的時候了,「那就只好拿冰箱裡那個妳忘了吃的蛋糕充數了。」土方拿出家裡的鑰匙把門打開,「我已經忘記那件事了呢…。」捲子和土方好不容易才拖著疲憊的身體走上了二樓。

 

「妳現在就要吃蛋糕嗎?」土方用遙控器開啟冷氣後,對連外衣都沒脫就倒在床上的捲子說,但她只是拍了拍床的另一側,土方面對側臥的她躺了下來,「怎麼了?」他輕聲問,「陪我躺一會。」捲子閉著眼睛說,土方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握住捲子的手讓她知道自己在這裡。

 

土方和捲子躺臥在床上靜靜的等待著,也許那種抑鬱的感覺很快就會消散了,也許等會肚子就會餓了起來,就只好進廚房去找東西來吃,但更有可能的是,昏昏欲睡的感覺將會隨著疲倦感襲遍全身,然後他們就會這樣相對的睡去。

 

但不論如何,夜晚都會過去,然後太陽會再照進房間內,為看似不變的每一天拉開序幕,每一天都有可能只是平凡的日常生活,但也有可能會是充滿歡笑或淚水的一天,但這些不等到鬧鐘響起,雙腳再次踏在地板上之前,誰也不會知道今天會如何開始,又會是如何結束呢。

 

 

 


 

 

 

日安,這裡是因為要結束了所以覺得有點捨不得的大竹。

 

正如我之前所說的,

不知道故事最後發展至此,有沒有讓大家感覺到什麼呢?

 

他們四人在最後一回踏上了尋找老師的旅程,

但對我來說,他們旅程的過程比目的地還來的重要就是了。

曾經也有過掙扎,但是原著裡的老師既已歿了,

我也就依著當初的想法結束了這個故事。

 

那封信令我絞盡腦汁,

如果能讓大家感受到一點點老師的溫柔的話,我就很滿足了。

 

從故事開始到現在,

相信土方和捲子,高杉和桂之間的相處情況都有不少的長進,

不過他們還是會這樣跌跌撞撞的走下去吧。

 

只是最後居然以他們哭喪著臉的模樣來結束這篇,

但我還是希望大家可以多想起他們的笑臉,

因為他們還是開心的模樣最棒了,不是嗎?

 

不知不覺就從去年九月寫到現在了,

本來只是個「我想看對天然呆捲子蠢蠢欲動卻無法下手的土方同學」的簡單念頭,

但在個人的過度理想、妄想和幻想三方混戰之下,就變成了這樣一個定位微妙的故事了,

會變成這樣的篇幅,則是我始料未及之事,而故事裡的他們也變得更加吵鬧了。

 

強氣,可靠,比男人還堅強卻又有著女孩特有的一面的懶散捲子,

只對捲子一人溫柔,戀情萌芽許久卻又純情到只能對無自覺的捲子暗自忍受的土方,

對往日同伴以外的人全都不在意,

有著少爺脾氣恣意妄為,卻唯獨對桂一點辦法也沒有的高杉,

雖然說話總是很沒有邏輯,但偶爾會提出可靠見解,適時推高杉一把的桂,

還有總是吵吵鬧鬧,外人看起來正處熱戀,當事者卻毫不自知的沖田和神樂。

 

雖然有點過於理想化了,但不論如何,我都喜歡這樣的他們(笑)

 

在這五個月裡遇過對設定敏感所以來大吵大鬧的人,

也遇過在有點想要放棄時,即時給我強心針的人,

總之謝謝你們花時間陪他們走完這九萬三千字的旅程,

他們的生活還要繼續過下去,

而我也終於可以在把妄想都具體化之後,心滿意足停下來休息了。

 

直到最後還是忍不住說了這麼多話,

我也該將幕降下,向一直看著<日常>的大家道別了,

有機會的話,希望還能以各式各樣不同的土銀和大家見面,

到時候再請大家陪我走一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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